2008年7月13日星期日

外章 冬鸣

  “那声凄哀的鸣叫就这样刺破了夜的冥静……”

  这是一个羊领导狼的故事,故事发生在这个不足一百人的小村,它无数个夜晚其中的一个,不是昨天也不是明天,就是今天。就在这个冷风拍打着门窗的夜晚,月胧星稀的夜晚。就是这个深寒交迫的夜晚,夜的宁静就犹如处女膜突然被捅破般,几乎每个人都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事实上这个镇子住的都是罪犯,之所以称他们为“人”,是因为他们人性的黑暗面已经能反衬出他们那微不可观的光辉点。据我所知道的,这声音之所以能让他们从床上跳起来的原因,就是他们日夜颤抖中渡过的日子,那是多么像冬日下的死刑犯被枪毙前的悲鸣。如今这些通缉令下逃生的或者以为一点小事就惊动委员会的人,在神的安排下聚集在了一起,这个村子也成了他们生命的依靠,他们把那条排粪沟称为“母亲河”,因为它灌溉农田,他们把村医疗所称为“药监部”,因为集主治医师与护士一身的人,曾是个靠贴电线杆广告维生的人,后来变为真的部长的他,却在吃药要在饭前吃还是饭后吃的问题中倒下了;他们把我家称为“天堂”,因为我是村长,我一曾认为我是名伟大的领导人。如果你要在禽兽不如的人群中徘徊,并无耻大声地宣读“委员会宣言”,这是需要勇气的,特别是你面对着一百多人的贫穷村,这的确需要勇气与笑容。我之所以每天早上起床都要照半个小时的镜子,一个是为了增加的自信,一个是为了检查自己腐败了没有,一个是为了我即将面对的生命。我每次打开门都告戒自己,我将看到强奸犯,我将看到杀人犯,我将看到抢劫犯,我是伟大的存在,我是耶酥,我身在狼群中,就是为了要狼变成狗。
  我每次走在村道上,人们见我就如同看到了光明,他们是如此的敬仰我,纷纷向我打招呼:“教皇好。”
  我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笑容仁慈,我说:“赞美上帝。”
  现在想起来,他们之所以拜我为偶像并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我父亲死时给我留下的那片田。这是片名不见经传的田,传闻在某朝年间一块陨石坠落在此,祖先怕影响风水,就把陨石砸了,碎末成泥,继而耕作成田,之后辗转岁月,我想申报到委员会想做为外星研究区,想不到被地方勒令不得越级上报,最后派了个地理考察员过来,名字叫做黄四光,把村政府吃得只剩下妇女联盟代表的时候,他走了,他走时说:土壤颜色与火星地表颜色吻合。
  是的,从此每个人都知道,这是片外星人的田,这块田值很多钱,他们求田若渴,他们就是为了这点财富,只是他们害怕我,因为我是他们的偶像,我是他们的未来,我是狗的主人。
  当我喜欢的时候我会捉一把泥散给他们。
  虽然以上只是物质上的统治,但是从精神上奴役迫使他们,我却走了一条与凡人不同的道路,这条道路就如同牛经过的道路,往往会留下一泡泡屎恶臭难闻,但是却被这些比狗鼻子还灵的人当成宝般拿去种外星田。我就是如此这般的利用他们,从精神上折磨他们,从肉体虐待他们,我说的话句句是经典,我走的路是那么的不同凡响,他们叫我教皇,我让他们看到上帝,他们向我下跪,我让他们用头发擦洗我的脚。
  一句话就能说明我现在虚伪的处境:超越上帝。

  现在,我要调查的是昨晚那声的来源,是谁在我的统治之下用人兽性交的方式来侮辱我的权威,很明显对方是个望法而不顾的狗——至少目前来看,我还是允许这个未知的畜生允许有狗的称呼。

  这是我造访的第一家,也就是发出悲惨呼声的那家。
  这家人是由两姐妹,一索把她们称为我统治下的两个巫女。
  “我的姐姐死了。”
  失去姐姐的妹妹对我说,她的眼中包含了对突然失去爱人的悲哀眼泪,当然其中还有一丝愤怒,对那个兽类的愤怒。
  “我会给你姐姐一个体面的葬礼。”
  对于死者的死,虽然我从来不把他们当做人类来看待,但是当一条狗死去的时候,我还是会为他准备一个碑,上面的墓志铭都是相同的,即:I Will Survive。
  “我的姐姐下体全是血。”她告诉我。
  “我保证凶手在今天显现。”
  对于凶手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目标。

  当我离开巫女的房间时,早晨的阳光已经开始在引导我生命的方向。只是,背后传来了一阵阵透人心伤的歌声:

  曾有的梦
  无法传达的细语
  在夜色的怀抱中徘徊
  终于看清前方的路
  如果这是命运的话
  至少
  只要相拥此刻也好
  只要你在我身边
  只要和你享有共同的时光
  美好的未来会降临吗?

  “你们的未来只有死,他妈的同性恋。”

  虽然我是个开明的宗教导师,但是我从来也不允许同性恋发生在我身边,包括那两个守着月亮千年孤独的巫女。教义上虽然有很大的不同点,我对巫女还是有点好感的,这个原因主要是在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对灵梦抱有幻想,当发现现实却比老鳖的阳痿还残忍我还是选择默默的接受,但是我却不能容忍同性恋!因为我本身就是同性恋啊!现在我深爱着耶酥,我无法看到一些绝大部分和我有相同点却只有下体没有共同点的生物横行在我的领土中,绝不!我承认我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圣职者,但我绝不是一个纯粹的同性恋,但当一个被寄托于重望的人发现自己无法达到圣子的地步时,他只能选择堕落或者狭隘的爱,是的,我毫不忧郁的选择了后者。我时刻可以站在圣山的顶峰对这个世界宣布,我就如同曾经深爱着灵梦般深爱着耶酥,我愿意成为他的仆人,可惜我却永远无法成为他的门徒,因为我是个罪人,我从来未想过要进入天堂,我只是在现实中选择了改造人间,我深深的知道、我绝不后悔的知道,我是个要绝对进入地狱的人。圣子耶酥我的爱人啊,请聆听我的忏悔吧。

  “我爱你和下腋!” 

   清晨的余光如同这片苍茫大地的奶牛的乳房一般,就算你把奶头割开,也只挤到血一样,那丝丝的光一点一点地蔓延着这个被处女叫声吓到的村子。

  我消失在一缕光明中。

  而人们终于都起了,比洗脑的军队还整齐急时,刷牙、洗脸、剪指甲,拿高锰酸钾泡趾头治甲沟炎,一片繁忙却有秩序的景象……

  故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