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7日星期日

外章 我

  我就是我,他们从来不喜欢叫我的名字,我也没有任何称号,他们往往想起我的时候总要说“你”,或者有时候连“你”都省了他们只是用眼皮来召唤我,因为相对于他们我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我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如果某一天我死了,他们会连问都不问,但是我怎么会和这一撮人生活在一起这个有很长的原因要说。
  我过去做过很多工作,这些都是给不同的人寻找不同的快感,我给快感他们,他们也把快感回赠给我,我可以帮助他们放火烧了隔壁一条狗的房子,我可以爬进仇人的家里在他放食物的地方投毒,我可以夜里偷偷地把马桶堵住,我可以拿针头穿过皮肤插入静脉注射寻找天堂,我可以对着镜子手淫一个晚上。对于保罗我自有他所需要的价值,他那天来找我,我问他有什么比heroin让人更上瘾,他告诉我是权力。从那天起那些过去的王八蛋问我怎么不来一针?我说去你妈的,老子现在迷上了新药品。
  人的一生可能真的就是如此,要是我不认识大东就不可能认识保罗也不可能认识他妈的权力,每天当我经过过去的老隧道时我总他妈闻到一股股尸体的腐臭和看到一地的屎,那些王八蛋可以一个星期不吃饭但是不能一个星期不拉屎,他们说吃饭就是为了拉屎,我从来不否认这个因果关系,但他妈你现在除了给自己一针给一条狗一针外你他妈还能做什么呢?当你沉迷上这玩意你就不能自拔,一开始是这东西依赖你,你要死的前几天是你依赖他,你可以把针筒藏在你他妈的屁眼里躲过检查,但是你永远骗不了自己,因为你要拉屎,你不能自拔的那天针筒会跟着你的屎一起从屁眼里滑出来,然后流到地上,比他妈三个星期的尸体还臭。
  我过去认识一个朋友,他是个浑身散发屎味的人,他可以躺在床上一个星期不走动,他把屎和尿拉在内裤里,但是你说来一针他可能要动一动那脑萎缩的头。他一辈子的精华也就是那短短的半个月,他妈的他出生就是为了来一针,他活着就是为了学会来一针,他除了在鼻毛下塞进屎外他就只剩下针头。那天直到他尸体发臭了五天我他妈才从教堂回来,那尸体连头猪都不如,当然我还是很怀念他的屁眼,他的屁眼总是屁夹屎像火山一样的喷发,你可以开他妈的生殖器玩笑,但是不能拿他的针头开玩笑,不然他就会屁眼对着你喷屎。
  所以,当我在看见这些王八蛋的时候我就说:“塞好你妈的屁眼!”
  我常想象自己一个人走在马路中间,车来车往,张开双手,然后被Karl的车撞死。
  我常想象把屎王卖给玛莉太太或许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收入,因为玛莉太太的狗吃屎。
  我常想象用针头插进尿道是不是能在勃起的时候抽出精子,可以卖给玛莉太太的丈夫,因为他已经十年没射精。
  我常想象如果这日子永远不能结束我是不是在抽插屎王的屁眼,我射精的同时他也射屎。
  所以,我决定卧轨,竖着卧,双手抱胸像吸血鬼一样。
  我一直卧到了秋天,其实秋天的前一天是夏天。
  一个叫大东的年轻人跑过来告诉我:“这火车如果能回来,那我的爱也能回来。”
  这是我第一次认识大东,就如同过去认识屎王一样,不过那时候屎王很情绪,而且他正对着一只黑猫喷屎,而大东很悲伤,我问你他妈是不是失恋了。大东说:“我没失恋,我还恋着,只是离开的爱失恋了。”
  我和大东这一别是一个月后才碰见保罗,那时候我在考虑是不是拿什么东西可以塞住屎王的屁眼,因为他跟着我走到哪里都是屎味,有时候我他妈在想是不是这屎闻多了也是香的,不然为什么我闻到香的却变成了臭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所谓的香和臭只不过一种叫嗅觉的东西在发挥作用,我只是沉迷在词与词之间不能自拔就如同他妈的插了自己一针后永远不能自拔。
  屎王收尸的那天法医告诉我,屎王过去总是喷屎,现在却喷血了不死才怪。
  我想屎王也有喷血的时候,不过我很感谢上帝,即便是屎王死了那么多天还是一身的屎臭,那屁眼还缓缓流出稀屎。
  到了秋天,我把屎王埋了,在想说什么话好。
  屎王总是把鼻屎搓成一团然后放在大拇指尖上,用无名指轻巧的弹出去;不得不承认我喜欢看他弹鼻屎,现在再也看不到了,我想学弹但是抠出了血。
  那些他妈的日子。
  我想了很久。
  站累了蹲,蹲累了躺。
  搔着头皮。
  考虑了一下。
  屎王陪我走过了一段时间。
  突然站起来。
  望着山下泛臭的都市。
  我想说:“屎王,恭喜你。”